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巍巍松毛岭 铁血铸军魂

2017-11-15 09:29:13 阙小琴 陈天长 陈析兴 邹善水 来源:东南网  责任编辑:阙小琴   我来说两句

温坊战斗纪念亭(资料图)

东南网龙岩11月15日讯(记者 阙小琴 通讯员 陈天长 陈析兴 邹善水)1934年秋,中央苏区第五次反“围剿”进入最艰难阶段,国民党50万军队采取“堡垒主义、步步为营”的战略,向中央苏区推进,松毛岭成了中央苏区东线最后的屏障。

松毛岭,是连城县和长汀县交界的高山,因为山上长了很多松树,故名“松毛岭”。作为东往龙岩、上杭、连城,西通长汀、瑞金、赣州的一条必经之路,松毛岭成为当时中央苏区首府所在地瑞金东面的一道重要屏障和天然门户,同时,也是部队输送、物资来往的咽喉要道,故有“守住松毛岭,就等于守住了中央苏区的东线阵地”的说法。然而,在1934年9月,这一道重要屏障和天然门户却遭遇了前所未有的战争洗礼——松毛岭战役在这里打响了,这是红军长征前夕苏区军民保卫中央苏区进行的最后一场重要战役。

此次战役,分为温坊战斗和松毛岭阻击战两个阶段。

巧用运动战 温坊获大捷

先后打垮李延年纵队6个团,歼敌4000多人,缴获长枪1300枝,自动步枪和轻、重机枪85挺……这就是1934年9月1日至9月3日,温坊(今“文坊”)战斗的成绩表。

温坊战斗,是松毛岭战役中的第一战,包括9月1日和9月3日两场,打击对象是国民党“围剿”军东路军蒋鼎文部之李延年纵队;红军参战的是红一军团、红九军团和独立第二十四师,统归一军团林彪、聂荣臻指挥,而整个战斗由红军总司令朱德统筹负责。

“先占领汀州,尔后会同北路军、南路军总攻瑞金”。1934年8月间,李延年纵队由连城出发,采用“稳扎稳打,步步为营”战术向长汀推进。8月中旬,李延年纵队推进至新泉、连城和朋口周围地区。面对装备精良、又有飞机火炮支援的国民党军,红军是仍然坚持博古、李德制定的“以堡垒对堡垒”进行“短促突击”战术,还是采取在运动中消灭敌人的积极防御战术,以挫败敌人的进攻?

朱德选择了后者,并大获成功。从9月1日晚至9月2日凌晨,红军向尚在梦乡之中的敌军发起突然进攻,不仅全歼敌第八旅两个团,还俘虏约1600人,仅该旅旅长许永相和约一个营脱逃。随后,在9月3日9时至16时,红军各师团将进攻温坊的敌人包围,并再次给敌人以沉重打击。

“此战,红军出色运用了运动战术,被称为红军在第五次反‘围剿’战争中打得最好的一场胜仗。”龙岩市委党史研究室副主任吴升辉说,这一场战斗红军总共只伤亡600余人,缴获了大量物资,其中包括11担西药,这对于物资匮乏的红军而言,真是雪中送炭,“为此,林彪、聂荣臻在给中央军委的电报中透出一种喜悦,说‘苦战一年,此役颇可补充’。”

邓小平主编的《红星报》为温坊战斗的胜利,组织了7篇文章,从不同角度分期密集性地连续报道,称温坊战斗“是红军历史上永不磨灭的一页”。

“温坊战斗大胆实施在运动中寻找敌人弱点,以待敌人脱离堡垒之机,果断出击,掌握主动,歼灭敌人,堪为第五次反‘围剿’的典范。”省委党校教授、福建省中共党史学会会长蒋伯英在《第五次反“围剿”松毛岭战役述评》一文中如此评价。

松毛岭阻击战示意图(资料图)

鏖战七昼夜 喋血松毛岭

“那年你们红一军团走后,我们红九军团面对数倍装备精良的敌人,伤亡惨重,血流成河。”1989年12月,杨成武和涂通今两位将军一同回家乡长汀,途中在松毛岭停了下来,回忆起当年的这场战斗,涂通今悲伤地告诉杨成武将军,这一场战斗“牺牲其实不亚于湘江阻击战”。

9月11日,红一军团奉命从长汀县南山镇钟屋村出发,向江西兴国方向转移,抗击北线敌周浑元纵队,留下红九军团与红二十四师在东线“钳制与抗击李(延年)纵队”。当时,参战部队红九军团(含第三师)约8000人,红二十四师约6000人,上杭、长汀补充新兵约2000人,总计约16000人。而国民党军方面,东路军李延年纵队在温坊战斗失败后,在9月中旬,蒋介石委派北路军总司令顾祝同飞抵龙岩,协助蒋鼎文策划向汀州方向进攻的部署。

9月23日,双方在松毛岭上展开了7天7夜的殊死搏杀,但是双方的死伤至今没有一个完整的统计数据。据当时战场指挥员红三师第七团团长刘华香回忆:“敌人不顾大量伤亡,硬要突破我军防线,投入的兵力也越来越多,战斗打得异常艰苦,连续搏杀了几天,双方人员伤亡都非常惨重。”那这一场阻击战当时究竟打得有多艰苦,有多惨烈?

据民国版《长汀县志》记载:“民国二十三年九月(即1934年9月)……是役(指松毛岭阻击战)双方死亡枕藉,尸遍山野,战事之剧,空前未有。”

“当年参加这场战斗的人,基本都战死在山岭上。有的一个连就活下一两个人,像我这样能活下的,真是万幸。”上杭县才溪镇发坑村的老红军林攀阶参加了这一场战斗,他生前这样回忆这场恶战,“山上到处是尸体,血把土都染红了,太惨烈了……”

长汀县南山镇长窠头村人钟宜龙今年89岁,他说,战斗发生的时候,只有6岁的他被吓得连哭都不会了,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的养母、女子游击队队长涂从孜驮着血肉模糊的大人们回家,“他们的脸上都是泥和血,这些一辈子忘不了。”

“松毛岭阻击战有效迟滞了国民党东路军向中央苏区长汀、瑞金的进攻,为中央红军和中央首脑机关战略转移、开始长征赢得了宝贵的时间,成为中央红军长征前夕东线最大规模的一仗,在中国革命史上具有不可替代的作用。”吴升辉说,与温坊战斗不同,这是一场阻击战,不能以胜负衡量,值得肯定的是,这一仗完成了战役赋予的任务。

9月29日,在历经七昼夜的鏖战之后,参加战斗的红九军团退出松毛岭一线,转移到钟屋村。9月30日上午,红九军团在钟屋村观寿公祠前举行了由红军、赤卫模范队员、少先队员和群众等参加的万人誓师大会。15时,在隆隆的炮声中,在亲人难以割舍的目光里,红九军团兵分两路,离开钟屋村,开往江西瑞金,开始举世闻名的两万五千里长征。

古田干部学院的学员瞻仰松毛岭战地遗址。 陈析兴摄

青山埋忠骨 后人祭军魂

1934年,松毛岭战役结束后,国民党军留下一个营善后,而红军烈士的遗骸则无人处理。战场附近连城县朋口镇文坊村的项仲炳、项汝韶、项九生等19位村民以保护环境卫生为由成立“无祀会”,冒着生命危险偷偷地去战场收拾红军的遗骨。

“红军烈士冢就在这里。”2012年5月24日,已经95岁高龄的黄金香在文坊村的“甲利垄”找到了红军无名烈士冢。黄金香回忆说:“当年我19岁,同公公项仲炳等‘无祀会’成员一起,将红军无名英烈的遗骨挑到这里掩埋。”

2010年9月25日,连城县成立“保卫中央苏区战地遗址保护协会”,与文坊村“无祀会”后裔们一起,在松毛岭上修建一座大型的中央红军英烈墓,安放红军英烈遗骸。此后,在每年农历的“中元节”,文坊村“无祀会”的后裔们与长期守护着这片红色遗址的宣和乡郭公寨黄润通、黄润济等人,都会轮流到松毛岭,坚持按闽西客家人的传统习俗,举行“倒粥”仪式祭悼红军英烈。今年9月5日“中元节”,一年一度的倒粥公祭红军英烈活动,便先后在连城县松毛岭红军英烈墓、南窠七岭红军英雄祭坛举行。

“到处都可以看到红军的遗骸,还有很多弹片,红军用的口杯、竹杯,吃饭的瓷碗……”1950年冬天,时任中复乡治安和武装委员会主任的钟宜龙,带领1000多民兵开展剿匪工作,他们决定采用火攻的方式逼出土匪。没想到一场大火,烧出了那么多的遗骸。

“一定要让这些烈士入土为安”,这就是钟宜龙当年的想法。在随后的两年时间里,他号召当地的村民、党员干部行动起来,不怕烈日、不顾严寒,行走在松毛岭的山间收集红军战士遗骸,然后分点安放,并在隘岽头建起了一座两米多高的烈士纪念碑。60多年来,每年清明钟宜龙都和村里的红军后代们,一个山头一个山头地祭扫牺牲在这片土地上的英烈。

松毛岭战斗烈士纪念碑 阙小琴摄

用好活教材 精神传万代

2011年11月24日,林攀阶与世长辞,在生前留下夙愿:“历史不能忘怀,希望你们能够同湘江战役的红军烈士陵园一样,在松毛岭建设一个红军烈士陵园,让后人来此瞻仰、缅怀先烈。”

“松毛岭是一处重要的革命遗址遗迹,加强松毛岭战地遗址保护和开发,打造红色生态经典旅游景区,是我市当前红色旅游开发的重要工作,这既是一项政治工程、文化工程,又是一项经济工程、富民工程,对于推动龙岩革命遗址保护和开发具有引领和带动作用。”吴升辉说道。

当下,无论是走进长汀,还是步入连城,我们都能够感受到两地对于松毛岭保护和开发的日益重视。截至2016年,长汀县和连城县两县合计投资近8000万元,对松毛岭战地遗迹遗址实施保护和开发。

2015年2月13日,由省发改委牵头,省城乡规划设计院编制的《龙岩市松毛岭战地遗址红色旅游景区发展规划》通过评审,龙岩市委、市政府高度重视,正有序推进实施。龙岩文旅松毛岭投资有限公司负责人黄青松表示,按照规划,松毛岭战地遗址以及红军长征出发地的保护和开发,将分成松毛岭战地遗址纪念组团、中复村长征出发地组团、文坊村项南故里组团、红色教育基地组团、金华山生态度假组团、清风谷长征体验组团共6个组团进行。

与此同时,近年来,围绕松毛岭战地遗址打造的红色旅游也逐渐升温。追寻伟人足迹,重温红色经典,体验红军生活,感悟革命精神。这就是松毛岭红色山庄的经营理念。11月10日,记者来到南山镇,寻访松毛岭红色山庄。走进山庄,无论是从饮食,还是从整个山庄的装饰布局,记者都能感受到浓厚的红色文化氛围。山庄总经理曹木林是地道的本地人,谈到自己当时创办山庄的缘由,他说:“长汀红色旅游、生态旅游和乡村旅游等发展很快,而我们所在的白叶洋自然村是当时松毛岭阻击战主战场的前沿阵地,我觉得很有必要把家乡的红色资源利用起来,打造特色旅游景点,以此带动全村村民和周边贫困户参与到红色生态旅游事业中来。”

前方日志

筑牢军民关系的样本

深入长汀、连城,走进松毛岭,让人震撼的不仅是当年这场战役的惨烈,还有发生在这里的一个个军民共谱的感人故事,这些故事为当下如何筑牢军民关系,提供了一个可以复制的样本。

“松毛岭上红旗飘,红军战士逞英豪;岭下人民齐支持,军民合作阵地牢。”客家人爱唱山歌,在生活当中喜欢通过山歌表达自己的情感,这首山歌是采访中在观寿公祠的展板上看到的。通过这首山歌,我们依然能够感受到当年军民一家的情景:

战争期间,群众自制斗笠、竹口杯、茶水筒到前线,群众与红军一起挖战壕、筑碉堡的故事让人动容;围龙屋里蔡招生、钱六妹等当地妇女组成的女子担架队抢救红军伤兵的故事让人动容;战争结束后,“无祀会”成员冒着生命危险偷偷地去战场收拾红军遗骨的故事让人动容;钟宜龙老人60多年以来,风雨无阻,和村里的红军后代们一道祭扫英烈的故事让人动容;村民、党员干部捐献砖头建烈士纪念碑的故事让人动容……

放慢脚步,细细品味,为何一场战役能够这么持久地牵动当地百姓的心?

记得钟鸣在讲述“家家无门板,户户无闲人”的故事时,记者留意到了一个细节。钟鸣当时说:“激战当中,受伤的红军战士要送下山医治,烈士的遗体要抬下山掩埋,当时家家户户都主动将门板送给红军做担架用,这就是家家无门板的原因,但是因为当时情况紧急,门板都是按块登记的,也没人顾得上做记号,最终归还的时候,所有的门板都混在一起,已经没人能分清哪一块才是自家的。此后,参差不齐的屋门就成为了中复村的一处景观。”

而让笔者印象深刻的是,在战争如此激烈的情况下,红军还能坚持做到“有借有还”,着实难能可贵。当年红军之所以能够与群众血肉相连,群众之所以能够这么全心全意支持红军,与红军铁般的纪律息息相关。而这些,对当前巩固发展坚如磐石的军民关系,颇有借鉴意义。(福建日报全媒体记者 阙小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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