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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岩:脱贫攻坚让山中“隐士”重回人间

2017-02-20 11:13:27 李凌生 来源:东南网  责任编辑:邱妤   我来说两句

 

图为陈荣生(右一)、刘永政(左一)在新房的合影 林泉镇 摄

 东南网龙岩2月20日讯(本网记者 李凌生)龙岩市东肖镇的后田村,一块红色沃土。当年,无产阶级革命家邓子恢就是在这里发动了震撼闽西的后田农民武装暴动,打响了福建农民武装暴动第一枪,成为“闽西土地革命之先声”。

 作为一名共产党员,新中国的农业专家,邓子恢始终心系这里的乡亲和广大的农民群众。他曾说,“农民是我的兄弟,我是农民的知己;让百姓过上好日子,才是我人生的全部意义。”而近期,一个山中“隐士”回人间的故事正在这里流传,这段新时期的扶贫佳话也成为邓子恢这句话的生动注脚。

图为陈荣生“旧居”所在的竹林

“隐士”蜗居山林三十载

 故事的主人公是陈荣生,今年53岁。虽说是后田人,但他如同一位“隐士”,知其情况的当地人寥寥。“长期独居山林,来无影去无踪,行动神秘像阵风”,这是村民对他的普遍印象。

 在后田村文书陈国良的带领下,记者在一片竹林之中来到陈荣生“蜗居”的茅舍。矮小破旧的土坯房,乱堆的木板和箱子,满地的破铜烂铁……若不是屋外木棚下有一口烧黑的大铝锅,锅盖下盛着一碗泛黄的青菜和几粒辣椒末,很难想象这是一个人的住所。

 陈国良说,因为母亲改嫁,陈荣生从小和父亲相依为命。上世纪80年代,陈荣生和父亲住的房子倒塌,他们就搬到山上这个土房子里,极少与山下村民往来。十几年前,父亲去世,陈荣生依旧独居于此,没有下山。

 山上没水没电,自己没有固定工作,陈国良说,陈荣生“过着野人般的生活”。虽然有时,可以靠拾荒和挖草药到山下换些油米,偶尔,80多岁的老母亲会送些粮食来接济,但陈荣生经常是吃了上顿没下顿。挖野菜充饥、用泉水洗澡,他只能在山林就地取材、维持生计。


陈荣生的“旧居”

苦劝不下山的“白毛男”

陈荣生长期过着如此窘迫的生活,难道当地没有人愿意帮帮他吗?曾在后田驻村的东肖镇干部温宇弘告诉记者,除了陈荣生的亲人和后田村民,东肖镇历任领导也非常关心他,众人都曾苦劝其下山改善生活,然而陈荣生不为所动。

 温宇弘说,陈荣生的茅屋属于危房,存在巨大安全隐患,因此每次遇到防台风或防汛警报他们都会专门派人上山劝其下山,却常常无功而返。陈荣生不喜欢和外人接触,而且大部分时间在山里“打游击”,“有一次我们等到天黑都没见到他人”。

图为陈荣生“旧居”的“厨房”

 更令温宇弘费解的是,虽然生活艰难,但陈荣生拒绝外界帮助。前几年,村里专门在村部安排房间给他住,可是住了几天他又搬回山林里。当地政府也为他办了低保,但是他很少支用。

 按照陈国良的话说,陈荣生就这样成了游走在村庄边缘的现代“白毛男”。而这也成了让镇村历届领导头疼,但又无计可施的难题。

 2016年,龙岩将“脱贫攻坚”作为一场“战役”在全市全面打响,陈荣生的问题出现了转机。

 扶贫战士立志“攻坚”

 2016年,龙岩市确定了挂钩帮扶的精准扶贫措施,被安排与陈荣生结对的干部是龙岩市委组织部干部教育科科长刘永政。

 “从3月确定扶贫对象,一个多月进村5次,连陈荣生面都没见过”,刘永政告诉记者,刚开始自己没想到自己的扶贫对象这么“古怪”,任务如此艰巨。许多知情人告诉他,这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并劝其换过一个扶贫对象。

 多方打听之后,刘永政明白了其中的艰难,但他仍然不死心。“就算要放弃,也得和他见上一面!”,刘永政决定无论如何也要见到陈荣生。

 刘永政对第一次和陈荣生见面的情景印象深刻。当天,刘永政在镇村干部陪同下再次进山来到陈荣生的“住所”,“隐士”依旧不见人影。他们就守在屋外,从白天等到晚上,“一直等到晚上8点多”。

 见到来访者,陈荣生不敢靠近。漆黑的树林中,他们就隔着几米远,在夜色中交谈。

 对于陈荣生的拒绝,刘永政有心理准备,但拒绝的理由出乎他的意料。陈荣生说,“我现在还没有困难,请把慰问金上交国家扶贫基金会,或者给更困难更需要用钱的贫穷户。我现在身体还行,习惯了林中生活,不下山是为了不影响其他村民的脱贫......”。

 联想起陈荣生曾经将省吃俭用的低保金捐献用于当地农田水利建设的事情,刘永政更觉得不可思议。“陈荣生倔强的性格和语出惊人的志气,深深震撼着我的心灵”,当天的扶贫日记上,刘永政如此写道。

“清贫如洗的陈荣生有如此境界,更加坚定了我帮扶的信心和决心”,也就是在那一天,刘永政对这个扶贫对象有了更深刻的了解,并立志一定要打赢这场脱贫“攻坚”战。他甚至放话,“陈荣生不下山,我上山!”

图为陈荣生与哥哥在新房前搭建百香果架

踏破铁鞋终解心结

“一个不要钱不要房的贫困户,活在当下,真还少见”。为了了解陈荣生背后的故事,刘永政开始频繁出入后田,前后50余次进山,同时遍访陈荣生的母亲等亲人。

 经过长期的交流和拜访,刘永政终于发现,陈荣生对外界的抵触和警惕,源于他几十年的经历。

 当年,由于家庭纠纷,母亲改嫁,父亲一直耿耿于怀,这给陈荣生幼小的心灵留下巨大的阴影。而在文革年代,父子俩又因入山私种桃树受到过批斗,这进一步增加了陈荣生对村民的戒备。80年代,父子俩在山林搭盖起简易茅屋,从此“隐居”山林的陈荣生渐渐形成孤僻、多疑的性格。

“他的很多思想还停留在文革年代”,经过长期相处,刘永政认为陈荣生思想里自立自强、帮助他人的方面源于从前的教育,“他是真心觉得不能给党和国家添麻烦!”

 如何解开陈荣生的心结?经过分析思考,刘永政认为应该通过亲情来化解。

 于是,刘永政与陈荣生的母亲促膝长谈,同时与其兄弟姐妹一一商讨对策,从破冰方式到未来生活,逐渐达成一系列共识。

 申请专项资金重建新房,自掏腰包购买鸡苗鼓励陈荣生创业,购买手机并教其使用……春去秋来,刘永政和镇村干部一直为陈荣生的事情奔走着,回归的亲情也逐渐融化陈荣生内心的坚冰。

 2016年12月29日,陈荣生主动向刘永政打了第一个电话,明确表示,“房子做好了,我会下来住,我的根在后田!”扶贫攻坚取得阶段性胜利,刘永政激动不已,彻夜难眠。

 

图为陈荣生在现在的厨房 林泉镇 摄

 住新房展望新生活

 得到陈荣生下山的承诺,刘永政依然不敢掉以轻心。搬进新房之前,刘永政与镇村干部召集陈荣生及其亲人,围坐在两张拼起来的八仙桌前,举行了一场座谈会。

 当晚,大家畅谈了对陈荣生未来生活的建议,刘永政当场表示再捐5000元作为新房装修资金。“我希望大伯农历廿五下山搬进新居,我也包五千元红包帮助大伯搬迁下山”,在弟媳张阿红的带头下,陈荣生的亲人纷纷伸出援手,母亲老泪纵横。

 “我下山,我下山。我会在年前下山搬进新居……”,在亲情的感召下,陈荣生最终表态。至此,压在众人心上的石块也终于落了地。

 1月22日,陈荣生喜迁新居。手拿钥匙打开大门那一刻,陈荣生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虽然由于不习惯,陈荣生刚住了一天就又回了一趟山林,但当2月14日记者再见到陈荣生时,他已经在新房居住多日。那天,他与哥哥正在新房旁边搭建百香果架,不远的菜地里还有他亲手种的菜。

 刘永政告诉记者,要让陈荣生真正留下来,必须教他发展生产、增加收入。除了种植百香果,下一步他将鼓励陈荣生利用村集体分给他的山林土地发展林下经济,还有一个大胆的设想是聘请陈荣生作为野外生存拓展训练教官。

 采访的最后,刘永政微笑着向记者透露另一个计划:发动周围朋友,物色合适的对象,尽早帮他成个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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